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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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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紂王此語,殷守一楞,心中萬般覆雜,原來他竟然以為自己是練武疲憊才至性命有危,因此便說了這等話來止人學武。

他哪有那般脆弱,練武不過勞牢筋骨皮肉,身體雖時常疼痛,卻也不過爾爾,他莫名其妙穿越至此,周圍眾人皆認他為帝王,金珠內收著紂王生魂,奪了他大半帝氣。常言有道,搶奪之物,必不得終,且人心有良,哪裏能得個心安理得?何不早早還去,以償因果。

帝氣搶奪才是兇險至極,性命堪憂,而不是區區習武,但又見紂王如此模樣,不過練武就如此擔憂,何況說出這等兇險實情?

殷守說:“大王不必擔憂,吾如今真真大好,那道人已傳我強體神功,必然不會再出這等兇事。”

紂王不信,蹙眉道:“那道人是何人,阿守為何如此信賴,如今術士騙子眾多,且他知我二人如此密事,他若有惡心,必然後患無窮!”

殷守:“那人乃是仙道,心地該是良善,有福德仙之稱,又有大好本事,若是有惡心,必然早早除了我二人,何必贈吾滅魂,又作諸多繁瑣之事為吾等換帝氣?且吾見他並無小人之心,行事作風灑脫坦蕩,我二人又未曾做惡事,有何後患?”

紂王:“孤觀那道人面相,卻是不像良善之輩,汝當提防一二,聞太師也學了仙家本事,等他回朝,讓他看看此人來頭。”

殷守:截教闡教向來自認道理不同,高低難就,雲中子為闡教,聞仲為截教,恐怕難說好話。不過如今紂王已是不同,朝歌良將忠臣皆在,成湯鐵桶江山,想必闡、截二教又有另外造化。

他回道:“殷守牢記大王提醒。”

大王頷首,殷守見談話已浪費諸多光陰,且紂王方才呵斥冷語皆因誤解,實則心存溫善,練武之事應當繼續,便說:“大王,可許吾練武?”

紂王見他面色親和,雙目又明亮有神,只嘆道:“罷了,你當真想練,孤也攔不了,但你要應我一事。”

“大王請講。”

“不可太過勉強,孤若得知,必定制止。”

殷守點頭:“理應如此。”

於是紂王又開始教學。

殷守雖學得坎坷,卻再未出那等堪憂性命險事,又些時日,氣血也足了不少,紂王見他再無前些日子那般疲憊之態,也稍稍放心。

殷守午後練習刻字,讀閱珍藏典籍,紂王也跟著一塊看,二人時不時相互探討,共同精進,竟是事半功倍。

紂王看他練字,十分不解:“孤觀你手腕綁袋,裏頭裝沙,這般刻字,吃力幾倍,你本來一手好字,也成了歪七扭八。”

古來文人墨客,字要練出根骨勁力,手力必然得硬,此法本是練字一門道,殷守這裏卻不是為了練字,他笑道:“大王見我這幾日劍法練得如何?”

紂王:“比之從前,好了不少。”

殷守:“我手力本弱,滅魂不輕,從前招式皆不是精準,手腕時常顫抖無力,如今此法下午刻字綁沙,上午練武同樣,勤練腕力,於執劍大有幫助。”

紂王恍然笑道:“原是如此,孤從前耍刀弄槍,只憑一身氣力,從未想過有如此妙法,此法甚好,正合汝道,你又意志堅韌,長此堅持,必然能成大才!”

殷守笑道:“承蒙大王貴言,必當堅持。”

光陰如箭,日頭天天升落,一晃已是一年,殷守劍術略有小成,典籍也觀閱諸多,文武皆有精進,紂王生魂也愈發實顯,偶爾已能拿起實物。

一日早朝,有將兵八百裏加急來報。

“報!東伯侯姜桓楚反商!”

殿上朝臣嘩然。

殷守問:“今天下豐順,又不起旱水之災,無流民之苦,姜桓楚為何反商?”

那將兵來自游魂關,不知朝中諸事,只吞吞吐吐:“大王……那姜桓楚打著清君側的旗號,大肆散布謠言,說大王被妖妃奸臣所惑,殘殺發妻,追滅親子,已然……已然成了傀儡,性情大變,疑是被架空……”

“放肆!”

此話一出,王叔比幹一聲怒喝,朝臣皆是破口大罵,只聽梅伯指著那將兵,已是氣得胡子高蹺:“那姜桓楚真乃亂臣賊子,竟說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話!大王乃是聖君,文武兼備,何人敢犯上架空?殺妻滅子,哪裏出的惑眾妖言?今良將忠臣皆在,托孤大臣未滿百年,盡是身著朝服,何出此等謠言?!東伯侯不看看自己教出的好女兒,竟是謀殺親夫,大膽弒君,東伯侯恐怕早有禍心,篡位謀逆,如今竟說出這等黑白顛倒、是非顛亂之語,氣煞我也!”

朝臣一陣附和,那將兵嚇得低頭,半分委屈:“末將只稟報軍情,此話出自東伯侯,吾等具是據理力爭,全然不信!”

殷守擺手,朝臣安靜,他說:“此等謠言,如何生出?如今流傳如何?”

那將兵答:“東伯侯收留二位王子,據說二位王子從朝歌逃出,想必此話就此流傳,如今流言傳得甚廣,已是軍心不穩,四方諸侯皆知。”

一旁紂王大怒:“阿守如此嘔心瀝血為國為民,從不貪半點歡愉,竟傳出這等亂語!那東伯侯該死!”

殷守聽了這話也是相當郁悶。都說人言可畏,無中生有總是害人,三人成虎哪管是否親眼所見,今天下太平、良臣皆在就傳出這等謠言,萬一出了什麽事,那還了得。

紂王見他眉頭輕皺,以為是聽了這等汙蔑之言心生委屈,便安慰:“阿守身心正直,作法良善,不必管這等亂語。此話無中生有,那東伯侯實則早有反心,此等謠言不過是欲蓋泥章布幌擺了。”

道理殷守都懂,看之前諸多情形,恐怕有人早已包藏禍心,事發不過早晚而已,但他自認為已經做得不錯,天下也沒出什麽亂子,就有人等不及造反,還擺給紂王扣了頂大帽子,這事不能放任不管。

便問那將兵:“游魂關竇容將軍如何?”

將兵回:“竇容將軍誓死守城,東魯本是兵法淺弱,使些不入流小道,將軍之前守得游刃有餘,還打了姜文煥節節敗退,最近不知那東伯侯招了何等人物,那頭將個個英勇神武,還會道術,如今竇容將軍……有些支撐不住,特來朝歌稟報大王,派人相助!”

紂王大驚:“竇容乃是將才,區區東魯竟有那般人才與之對抗?”而後又言:“張桂芳、餘化等人皆有道術,麾下能人眾多,也可派往。”

殷守卻立馬在心裏否決,潼關、泗水那邊通西岐,不得不防,而且不知敵人來頭,也許去了也白去,罔送性命。

他沈思片刻,又問:“東魯新得的人物,是何來頭?”

那將兵低頭:“末將不知,來人不報姓名,年紀不大,見人就打,好生厲害!”

黃飛虎大怒:“定然是什麽見不得人的野路子!陛下,末將請戰!”

殷守擺手:“不可,今聞太師北伐未歸,朝歌不可無人,武成王不可離朝歌過久,且敵人來頭不知,恐出事端。”

黃飛虎聽大王如此說來,只得作罷,只見大王又開口:“孤已決定,禦駕親征,以正軍心!”

大王此言一出,群臣嘩然,皆是不怎同意,紂王也在一邊反對:“戰場何等兇險,且國事繁多,不可!”

陛下親征一事朝堂爭吵不休,又舉薦不出合適將才,只得暫時退朝。

殷守與紂王二人回到寢宮,紂王問:“你為何要去戰場?”

殷守轉頭看向紂王,說:“此乃殷守私心。”又說:“大王實體將成,想來吾去東魯不多時,大王可凝成實體,那道人說帝氣也轉換大半,不久後朝臣左右皆是認您為大王,我雖得大王許諾,入朝為官,卻無根無基,無所績獻,無以立足。此次正是機遇,我若在戰場立功,入朝必然名正言順。且我國近日民生天平,除卻東魯戰事,事端寥寥,比幹、商容二臣皆可應付,殷守在與不在,不差許多。”

紂王:“你何必想得如此之多,孤以許諾你入朝為官,一聲令下,誰敢質疑?”

殷守搖頭,看向紂王雙目:“大王,您得權衡,平衡朝臣之心,殷守若是平白為官,那些身負功績之臣如何作想?必然暗自不平,雖忠誠依舊,恐生嫌隙,日積月累百害無一利。”

紂王:“朝臣竟如此作想?”

殷守:“並非朝臣之過,此為人心常態,親子尚且拼比兄弟,常生嫌隙,何況朝臣百姓,大王為萬民之王,必須公平服人。”

紂王嘆道:“是如此,是如此,兄弟也生嫌隙,何況他人,阿守說得對,孤當反思,但東魯戰場著實兇險,且又出未知敵將,你又是首次征戰,當三思。”

殷守拿出滅魂,笑道:“我如今劍術小成,正想一試,且滅魂在手,必然更甚,男兒沙場有志,大王可是理解?”

紂王的確理解,他其實比較喜歡到處征戰,而不是成天坐在帝宮批閱奏章,面對煩文瑣事。

殷守見他松動,又說:“有大王在旁指點,殷守必然建立奇功,匡扶正義,全身而退,凱旋而歸!”

紂王面色稍緩,說:“如此,便依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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